圖為陳敬熊設計草稿本。 “老科學家學術成長資料采集工程”供圖
(資料圖片)
1960年11月5日9點02分,一聲轟鳴刺破戈壁的寧靜,我國第一枚國產(chǎn)近程導彈“東風一號”從西北大漠導彈靶場沖天而起。導彈飛行7分31秒后,準確命中554公里外的目標,試驗取得圓滿成功。從這一天起,中國徹底結束了沒有導彈的歷史。“東風一號”導彈凝結了我國廣大科技工作者的智慧與心血,是那一時期我國科技工作者潛心科研的結晶。
一份寫滿了數(shù)學計算公式的設計草稿本記載了“東風一號”導彈天線研制的科研歷程。這本設計草稿出自中國工程院院士、電磁場理論與天線技術專家陳敬熊之手。在導彈天線研制過程中,陳敬熊不迷信權威,打破理論限定,找出了“麥克斯韋方程直接求解法”,解決了導彈天線研制中的關鍵問題,為導彈成功發(fā)射作出了重大貢獻。
1957年11月16日,由于國防事業(yè)發(fā)展需要,以陳敬熊所在的軍事電子科學研究院為基礎,聯(lián)合幾家科研單位組建的國防部五院二分院(以下簡稱二分院)正式成立。自此,陳敬熊開始在二分院從事航天科研工作,成為新中國第一代航天人,踏上了畢生為航天科研事業(yè)奮斗的征程。
剛進院不久,陳敬熊就承擔了一項重大任務,研制“1059”導彈天線。“1059”是以蘇聯(lián)“P-2”導彈為原型結合國內實際仿制的第一代國產(chǎn)導彈,陳敬熊研制的導彈天線是導彈的“眼睛”和“指揮棒”,沒有天線的導彈就會失去行進的方向。但導彈天線不同于地面天線,它作為導彈的組成部分之一,有著豐富的形式和特殊的設計條件,因此研制難度很大。
為了盡早研制出導彈,大家勁頭十足,抓緊時間攻關。當時,有關國家對關鍵技術守口如瓶,國內也根本沒有可借鑒的經(jīng)驗?!暗雷枨议L,行則將至?!贝蠹矣y而上,決心搞清楚導彈天線設計原理,自力更生把導彈研制出來。陳敬熊帶領團隊晝夜攻堅,經(jīng)過幾次討論后,將研制重點放在了高速飛行器的天線繞射問題上。
陳敬熊的工作是要解決導彈天線電磁波如何傳播的問題。
當時,國際上已有人提出一些相關理論,被廣泛使用的“赫茲勢位法”是當時應用廣泛、較為成熟的算法,但陳敬熊發(fā)現(xiàn)這些理論并不能很好地解決實際問題。當他提出創(chuàng)新方法時,很多人對此表示質疑,認為要打破權威,不可行也不可能。但陳敬熊對待學術問題從不迷信權威,不唯書、只唯實,堅持要開闊思路、尋找出路,把外國人沒有做到的東西搞出來。
一次次的測量數(shù)據(jù)、科研論證,一次次的試驗失敗、艱苦求索……終于,陳敬熊創(chuàng)造性地提出了“麥克斯韋方程直接求解法”,通過簡單、直觀、不易漏項的運算,大大簡化了金屬圓錐體、圓柱體、拋物柱體等設計計算公式的推導,為導彈天線設計提供了科學理論依據(jù),解決了導彈天線的關鍵技術問題,讓“1059”導彈成為“有的之矢”。這一方法也成功打破了國外專家關于天線設計的理論限定,成為新中國科技工作者自主創(chuàng)新的典范之一。
1960年11月5日,在我國西北戈壁灘某試驗場,“1059”導彈隨著一聲鏗鏘有力的“發(fā)射”口令騰空升起,在天空上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。飛行幾分鐘后導彈準確命中目標,發(fā)射取得成功。這枚被研制者們稱為“爭氣彈”的導彈,就是后來大家熟知的“東風一號”。從此,中國徹底結束了沒有導彈的歷史。
陳敬熊用無數(shù)枯燥的圖紙、試驗、報告和方案,為“東風一號”插上了翅膀,飛上了藍天。他首創(chuàng)的這種科學算法,也有效推動了“紅旗一號”導彈天線的成功研制。此后,在我國空天防御系統(tǒng)研制起步時期,陳敬熊承擔了研制“101”雷達、“102”雷達、“715”雷達等任務,一批重要研究成果相繼問世。其中,相控陣雷達等多項技術填補了國內空白。
在幾十年的科研生涯里,陳敬熊積累總結了一套適合航天事業(yè)發(fā)展的理論和經(jīng)驗,悉數(shù)傳授給年輕的科技人員。退居二線后,他仍堅持學習和研究,時常用自創(chuàng)的算法把專業(yè)相關的數(shù)學公式重新推導一遍。陳敬熊不僅嚴于律己,要求自己“活到老,學到老,干到老”,而且還教誨學生,“我們要始終聽黨話、跟黨走。建設科技強國,要靠一代代科技工作者接續(xù)奮斗”。
陳敬熊作為我國天線理論和制導雷達天線設計主要開拓者之一,一生都在為國家的航天事業(yè)不懈奮斗,用一顆愛黨愛國的赤子之心譜寫了一首生命的贊歌。
(作者:馬?麗,中國科協(xié)創(chuàng)新戰(zhàn)略研究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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